这是一轮无法出线的小组赛。
在刚接到全市举办篮球联赛的消息时，我们的内心是激动且期待的，但脸上还需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态，也许这种伪装是出于对结局的一种悲观色彩的乐观保护。
“法院说，让我们两个单位一起组队参加。”当老王说出这话的时候，我看到了他眼中的跃跃欲试。是的，两家单位女多男少，且老龄化严重，加之，富含运动细胞的更是凤毛麟角，单独组建一支满员的12人队伍是不现实的；俗话说，合则利；不合，连球场都进不去。
先组群聊，聚人手；再议程序，打报告；买完保险，买队服；待到一系列准备措施落实完毕，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……
第一次法检联队的集训，在波哥的运作下，直接把我们安排到了正式比赛场地。这是很有必要的，因为对这里的篮筐高度和场地摩擦力的适应，能让我们快速地进入比赛状态。
“这儿的篮筐比院里的高，要调高出手弧度。”老王试投两球后，给出了结论。“在我见过的人中，比定点投篮，能赢过老王的，宜城不超过三个。”“really？”翔哥的一句话，瞬间就让老王飘飘忽如遗世独立，羽化而登仙。
集训开始，由于当天下着雨，我们下班赶过去的时候，依然淅淅沥沥，空气湿度大，地面返潮，加上汗水的浇灌，一个急停就能漂移出三米。两方来了十余人，分成了三组，3V3，轮流battle。事实上，我们都是处在彼此熟悉的过程中，谁控球好，谁投篮准，谁对抗强，谁组织妙……很遗憾，这四个“谁”中，也只有老王的投篮准度差强人意。训练的间隙，偶尔瞅见隔壁场地的一个健硕身影，娴熟的运球后，衔接一个背身扣篮，“哐当”一声后，激起我们心中五味杂陈的惊呼“哇哦……”还好，不跟我们一个小组！
距离比赛的前两天，法院又找到一个室内场馆，约着我们一起去跟公安打一场热身赛，可是，我们这边人员不齐整，没能赴约。听说那场比赛很惨烈，我们很愧疚。
比赛当天，对手是交通局，一个个膘肥体壮，目光坚毅，还好，咱们院里的两个身高185、体重185的正方形完全不弱声势。想起前几天晚上遛孩子的时候，看见运泽这个有着巨大偶像包袱的壮汉居然在夜跑，我不禁认为，他的体力应该是OK的，听说每晚三公里，绕着检察院整整一大圈。而另外一个孙哥？唉！人长得是帅，业务能力也强，性格温和，谈吐有度，风度翩翩……但是总觉得少了点血性和狠劲儿。
不出意外的话就没有意外。比赛开始，如果给全场一个鸟瞰镜头，那就是一堆人追着一个球，从左跑到右，从右跑到左，周而复始，毫无章法，只有额头的汗水在记录着运动的步数。
两分钟的时间，很短，但如果算在急速奔袭的前提下，很长。一番乱战之后，对方率先取得2分，而我方连个正经的投篮都没有，各种失误让形势急转直下，瞬间让对手扩大了比分。
急！急！急！看着辣眼睛的17∶2，众人心中的洪荒巨兽突然苏醒：我找不到那个温文尔雅的孙哥了，他把两百多斤的体重甩在身后，目露凶光，只要对手靠近禁区，马上就会被他以泰山压顶之势，迫其退避三舍。“把球给我！”平时总是蔫不拉叽的翔哥，他站了出来，以他厚重的底盘顶着防守球员，安全地将球推过半场，一个简单的传切后，翔哥接回传球，一个篮下偷手，对方一个猛虎扑食……“哔！白队阻挡犯规，蓝队罚球两次！”翔哥的内线冲击，为我们赢得了得分机会，两罚一中，终于得分了，这是个好的开始。
“上身体，上对抗！”半场休息的间隙，大家一边喘着粗气，一边吼着、鼓舞着。此时的我们，心中想赢，或者不想输得那么难看，那缥缈的荣誉感竟在此刻凝实无比。
下半场开始，运泽已经到了极限，宽松的球衣变成了贴身的秋衣，手腕上的电子表不止一次在对抗中被撞掉机芯，他没有说话，只是在我们持球的时候，大喊着“投”，剩下那句没说的话应该是“我来抢篮板！”你见过一个大中锋将身材不弱于他的球员，用胸腹从三秒区怼到三分线，乃至场外吗？是的，他犯规了，但是，这种勇猛之气，我想曹孟德看见后，也会大喊一声：“这是谁的部将，我原本以为吕布已经天下无敌……”
镜头一转，我们的“准神”老王同志，也因为对抗的激烈，导致体力急速下降，甚至没有很好的接球出手机会。所幸，作为老王最默契搭档的我，怎会让他空手而归？跟翔哥一个简单的传切后，我杀入三分线，对方右侧过来协防，老王刚好跑出空位，一个吊球，老王接球后，手起刀落，2分入账；毕竟老王的静态投篮天赋是经过翔哥亲口认证的，必须值得信任。随后，老王遭遇了围剿，坚决不让他投篮，甚至愿意把他送上罚球线，呵呵，too young too naive，老王可是专门练习过罚球的男人，连续投中11个的情况，那是常规操作，没有意外，两罚全中。
可惜的是，人无完人，老王虽然投得准，但是太“脆”了。他平时打球就逃避身体对抗，但是眼下的惨烈，逼得他不得不冲击篮板，甚至争夺每一个边线球，每次看到他被撞得七零八落，我们都为他捏一把汗。
不出意外的话就出了意外。临近比赛结束，老王对抗后的一个奋力抢断导致左脚崴伤。“老朱”，老王叫着正在场下休息的我，因为比赛没有暂停，他急迫地喊我顶上去，自己则单脚跳回了休息区。
在大家的努力拼搏下，我们将分差追回到10分，最后以27∶37壮烈地负于对手。
赛后，大家没有沮丧，有的只是对团队磨合不够充分的惋惜。而接下来两场的对手，一个比一个强，在可以预见结局的小组赛里，我们扪心自问，我们不怕输，只是愧对球友；我们不会怯场，只因为对篮球的热爱，对运动的热爱！
（作者：朱伟虎单位：湖北省宜城市人民检察院）
